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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73章 真相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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許向陽咬著唇,心裏萬般委屈。雖說展昭替她擋了錯責,但事情怎樣大家都知道。她能怎麽辦?說那事真不是她幹的?誰能信?垂眸理了理他的衣襟,無聲一嘆,心中惴惴不安,這樣的彌天大謊,如是被拆穿……她簡直不敢想象。

展昭握住她的手,安慰道:“放心吧,誰也不會多事的跟大哥大嫂提那過往,他們不會知道的。你不是忘了嗎?那就不要再去想。”許向陽哪裏能放心,她是不知究竟怎麽回事,可是她來之後就不停有人提醒她怎麽回事,那些冷言冷語,叫她如置冰窟。好不容易擺脫了,以為安穩了,結果往事又要被挖出來。

她猛地擡頭,幾乎要脫口而出說原來的許向陽已經死了。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,這種事根本無從說起!叫展昭怎麽相信?看著她泫然欲泣的模樣,展昭輕輕擁她入懷,輕聲道:“對不起,委屈你了。”

她搖頭,在他衣襟蹭上濕意,聲音低低的,“展昭,我害怕。”

“怕什麽?不是有我在嗎?”他胸膛微微震動,她聽到他輕笑了一聲,“大哥狠狠訓斥了我,這事揭過了,不要多想,沒事的。”

她依偎在他懷裏,“委屈你了。”

展昭笑起來,“既然我替你挨了罵,你就別再愁眉苦臉了,這不是好好的麽?我看大哥大嫂都喜歡你。”

許向陽這才破涕為笑,擦了淚,有些害羞的看著他。想了想,還是忍不住忐忑道:“我……那些事我都忘了,究竟怎麽回事?”展昭嘆了嘆,“我將你帶回來在開封府裏謀生計,你平日裏幫忙縫補浣洗衣物。不知你是怎麽想的,竟然在我的茶水中下迷藥。我對你心不設防,著了道。”

“然後呢?”手段並不高明,只是因為展昭對她心不設防才有機可乘。許向陽咬著唇,臉上一派委屈,真是無妄之災,叫她替原主背了這樣大的黑鍋。

展昭苦笑,“我不知道,醒來時我們皆衣衫不整。”那一夜是否跟她有肌膚之親都不重要,他們衣衫不整的在一間屋裏,一張床上過了一夜,是無論如何都說不清了。他憤怒,懊悔,無奈……看著眼前雙眸含水的她,他額頭抵著她,低聲道:“你失憶之後,跟從前判若兩人,我時常覺得你已經不是她了。你這樣聰慧嫻靜謙遜的女子,怎麽會做出那樣的事?”

她鼻頭一酸,哽咽著,“我不是她,原來的許向陽已經死了。”

“是,原來的許向陽死了,死在了那場大火中。如今的你,浴火重生,同從前再無關系。”

“不是的,不是這樣的!展昭,你不懂……”她該怎麽說才好?

“我怎麽不懂?我娶了你,一輩子不離不棄。”

夫妻兩說了一會兒私房話,一道往廚房去。許向陽見他要幫忙,連忙攔住他,“你去陪大哥說說話,這兒我自己來就好。”

展昭道:“剛剛被大哥訓斥,就差沒有動家法了,讓我在這躲躲。”許向陽撲哧一笑,真是為難他了,但還是將他往外趕,“平日就罷了,如今大哥大嫂在,若是看到你在廚房,還不得在心裏怪我不懂事,怎麽能讓男人進廚房?”婆媳那些事她多少懂一些,在婆婆眼裏,自家兒子都是好的,有不好也是媳婦不好。展大嫂雖不是婆婆,可長嫂如母,差不離的。這種時候,怎麽也得咬牙撐住。再說,不過是做飯,算不得事。

展昭一想也是,此刻幫忙惹得大哥大嫂生出想法來,反倒叫她為難。不過,他也沒袖手旁觀,還是幫著把廚房的水缸裝滿了才離去。

大哥大嫂遠道而來,許向陽整了一桌的菜,小小地熱鬧了一下。這一桌菜色香味俱全,都是尋常的菜色,做法卻比較新穎,叫展大嫂看了更覺得許向陽懂得持家。展家家風嚴謹,就喜歡這樣安分守己,謙遜柔順,擅於持家的姑娘。

飯桌上大家說說笑笑,很是融洽,話題說著說著,自然就轉到了婚事上。展鵬看看二人,道:“你們的喜事拖了這麽久,不好再拖,不如趁我們在這,把喜事辦了。”許向陽看向展昭,這事得他拿主意。展昭笑道:“也好,先把喜事辦了。”

展大嫂笑瞇瞇的,“哎呦,家裏好久沒有喜事了。等會兒,好好選個日子,一定要熱熱鬧鬧的把喜事給辦了,可不能委屈了向陽。”許向陽臉紅了紅,偷偷瞄了眼展昭,心裏說不出的喜悅。

展鵬夫婦在開封不能逗留太久,所以日子挑的近,就在一個半月後。日子定了,事情就多了起來。首先是嫁衣就要趕著完成,展大嫂一看,立即收了活,說要送去外頭繡坊找人繡,讓她好好歇著。見她有些不舍,展大嫂笑道:“你跟熊飛大婚,事情千頭萬緒,哪還有閑功夫繡這個?”許向陽摩挲著嫁衣,心裏想到的自然是錦繡坊,不覺一笑。一直以來都是她去錦繡坊接活,這回她倒要給錦繡坊送活。

說事情千頭萬緒,實則需要許向陽操心的不多。有展大嫂和王嫂子幫襯,她其實根本沒多少事要做,更多時候是被勒令去睡覺,或是做些保養,挖空了心思叫她吃這吃那,塗著抹那,要將她養得白白胖胖。兩人都是生養過的,許向陽跟展昭也早已是夫妻,故而她們說起話來也少了顧及,時不時傳授著夫妻相處之道和所謂的生子秘方,聽的許向陽面紅耳赤。

四月多雨,展大嫂很是厭煩這時節,這雨淅淅瀝瀝的,人都要發黴。許向陽性子穩,總是不溫不火的。展昭每日在外奔波,這樣的天氣衣衫天天都要換,她閑著就一件一件慢慢烘幹,熨燙平整。展大嫂看了感嘆,這日子過得多精致,連裏衣都熨燙得平整。

往年歸家,他成日穿藍衫,不能說不好,但也就那般了,無甚出彩。可如今大不相同了,衣料精致,裁剪合身,細細的暗紋鑲邊,不顯眼的地方有著別樣的用心。怪不得她覺得展昭愈發的俊朗起來,哪怕他長得好,衣衫精致也更錦上添花。

這還只是在衣衫上,隔個兩三日,還見許向陽準備藥湯給他泡藥浴,養胃的吃食和藥膳也是隔三差五就準備吃一次。有這麽一個用心的媳婦,他的日子怎麽能不好展大嫂對許向陽可謂是滿意到骨子裏去了,掛在嘴邊的話是——熊飛要是敢欺負你,嫂子定不饒他!展昭私底下笑說他兄嫂都站在她那頭,他以後要在她手下討生活了。

過了半個月,送去錦繡坊的嫁衣繡好了,展大嫂親自去取。看了衣衫,錦繡坊的手藝果真是好,她很滿意。出了鋪子,想著去首飾鋪看看,竟意外的瞧見丁月華帶著個女娃買冰糖葫蘆。她一詫,丁姑娘已經嫁人了?連孩子都這般大了?瞧瞧又覺得不對,她還是姑娘打扮呢。

“丁姑娘。”

丁月華回頭,見是展大嫂,欣喜又困惑:“展大嫂?你怎麽來開封了?”展大嫂看看也道:“丁姑娘,你怎麽也在開封?”

丁月華臉色有些不自然,她回家了一趟,家人倒沒怎麽說她,就是著急她的婚事。她無心嫁人,便又跑了出來。展大嫂看著她的臉色,轉了話題,“這小女娃是誰家的孩子?一副機靈樣,怪討喜的。”

丁月華摸摸寶兒的頭,笑道:“這是寶兒,一個朋友的養女。”

展大嫂哦了一聲,頓了頓,道:“丁姑娘,可否借一步說話?”展昭做錯了事,展家無一長輩登門致歉,實在說不過去。雖然現在有些遲,但她還是想同賠個不是。

丁月華略遲疑,還是點了頭。

二人尋了個茶館坐定,寶兒乖巧地吃著點心,並不鬧人。展大嫂嘆了嘆,滿心歉意,“丁姑娘,我跟熊飛的大哥來開封有大半個月了。誰知來了才知道你們解除了婚約,這事熊飛竟然提都不曾跟家裏提過,瞞得密不透風。”

丁月華盯著茶杯,僵硬地扯了一抹笑,“大嫂,這些都過去了。”

“是熊飛對不住你,竟做下這樣荒唐的事!酒後亂性!這……我跟他大哥狠狠責罵了一通,卻也於事無補。我在這向你賠不是,委屈你了。”

“什麽酒後亂性?”丁月華茫然地擡頭。

展大嫂一楞,怎麽?還有隱情不成?心中一跳,將展昭的話說給她聽。丁月華瞪著眼,心如刀絞,為了她,他將錯責都往自己身上攬嗎?關旭勸她放下,教她以退為進,她退了,他們卻得寸進尺!什麽酒後亂性,簡直可笑!他現在心裏只有許向陽,哪裏還有一絲一毫她的影子?哪裏還會顧念她的委屈和難堪?

她緊緊握著茶杯,指尖泛著白,緩緩擡起頭,眼裏一片陰鷙,冷冷道:“大嫂,他們騙了你!”

“什麽?”展大嫂被她盯得心裏發毛,丁姑娘這是怎麽了?

“根本不是展大哥酒後亂性,是許向陽對他下藥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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